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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两位女子为了和高处的木绣球合影，爬上岗亭拍照的图片火了。第二天，上海漕河泾地铁站附近的这个废弃岗亭，就被火速整体拆除了。

其实，很多评论员和我的观点一样，这算多大个事？但就是一个小小的，甚至谈不上违规的行为，引来各个媒关注，招来很多批评，真的令我很感慨。

批评她们的这些理由都很牵强，过度反应了。

她们是自带梯子爬上去的，下面拍他们的人不少，肯定是大家帮忙她们爬上去的，这不比在家里换一个电灯泡更危险；

那里本身就在一个开放式公园外面，人很少，路很宽，不会妨碍他人；并没有规定禁止这样做；她们也没有破坏任何公私财物。这个事情之后，也不会有城市出台规定，禁止爬上岗亭拍照，因为不值得订这样的规定，这是一件太小的事，没有恶意、没有侵权、没有坏的后果。

实际上，引发公众不适，批评者有意无意地没有说出来的实质是：与众不同，就是冒犯。

她们打破了一种默契的规矩，但远远谈不上打破公序良俗，只是做出了其他人不会做出的举动。并且，某种程度上是高调的——因为她们坐得很高，路过的人很多。然后，被放在了公共舆论之中，这就一定会招致批评。

现在和摄影相关的新闻事件很多。一个原因是相片本身会被发到网上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，摄影本身是高调的。服装、长长的镜头，都容易引来关注。这些关注往往是带着审视的目光，而不是宽容的目光。苏州和服女生也没违规，但引发不适。这种不适感，会越来越敏感。以往还需要一些固有的争议点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，“不安全”三个字就够了，哪怕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安全。

这反映了中国社会普遍的紧张、谨小慎微、保守、从众、服从、整齐划一。这是一种心态上的收缩状态。这样的迹象很多，很多地方要求店铺招牌要统一；还有地方城管会撕掉店铺的春联。这种普遍的紧张，会越来越紧，影响社会各个层面，窒息各个层面的活力。

很多人喜欢看那些极限运动，比如从比大型客机更高的高空跳下、深潜、徒手攀岩。爬上岗亭拍照，未必谈得上探索人类边界，风险也小得多。但它的本质和极限运动没有什么区别，都是一种为了追求实现审美而探索新的可能。创新的本质也是逾越常规，探索新可能。